第36章 含泪写家书

我睡不着了,披了衣服,点了小油灯,想把这两天的心思写出来。或者写一封家书,把不好对人讲的话记在纸上。

这封家书写给谁呢?我犯难了。

写给妈妈吗?她在九泉,或在天堂,能听到女儿掏心窝的话吗?或是漫天空想,或许她能知晓。我是妈妈心头肉,无论人在何处,魂在何方,毕竟妈妈是我心灵的依托。

“妈妈,你离去了,给女儿留下一摊子无法解脱的难题。弟妹至今没了下落,女儿我流落在外,依附他家,家破人亡的那种痛苦,你能感受得到吗?”

“好在女儿遇到了好人家,干妈和大山哥这样的好人,天下难寻。虽然他们像对待亲人一样对待我,但我总觉得对你和弟妹的愧疚,牢牢扎根心里。这个结什么时候能破解呢?我彷徨,我纠结。”

“妈妈,一个结没打开,又一个死结系在我的心上。结上加结,把我牢牢捆绑在生与死的十字架上。你能帮我解脱吗?即便无法解脱,对你倾诉一下内心的苦衷,也算了却女儿一桩心事。”

“妈妈,你听见没有,我是用泪水给你写了这份家书。无论你在何方,哪怕在梦里,也要给女儿一个解释。”www.tcdze.com 蝴蝶小说网

“我和干妈、大山哥。也算一个完美的组合吧?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,大山哥领回一个嫂子来。你了解女儿个性,眼睛里从来也容不下半粒灰尘。嫂子来了,夺走了我的爱,我哪能容得下她呢?”

“不过,话说回来。大山哥年纪也不小了,娶个媳妇也是理所当然的。但我心里怎么一点也想不明白呢?”

“虽然这个嫂子也很善良,对我亲如姊妹,毕竟她占了我的位置,也可以说抢走了我那份幸福,我哪能接受得了呢?”

“纠结的心稍有好转,大山哥和嫂子又在我心头添堵。他俩当着我的面,又是亲吻,又是拥抱,这不是往我心上插刀吗?我的情何在,我的爱又在何方?”

想多了,妈妈已经离开我了,这股苦水还是吐给干妈吧。

“干妈,原谅我吧。自从我来到这个家,你像亲闺女一样对待我,我已经感激不尽了。”

“我的一举一动时时牵动着你的心。我病了,你比亲闺女还要亲,寻医问药,直到痊愈,你脸上才露出欣慰的笑容。”

“我知道你太不容易了,干爸死的早,你累死累活把大山哥养大,支撑起这个孤儿寡母的家,太不容易了。”

“眼瞅着儿子渐渐长大成人,本应高兴才是,你又犯愁了。家里穷,儿子娶不上媳妇,做妈妈的能不犯急吗?你常常夜里蒙头抽泣,急得两鬓都变白了。为儿子的婚事,你操碎了心。”

“自从我来到这个家,好像给你增添了一丝安慰。一是多了一份母女之情,你可能还有一点其他方面的幻想。你的那点小心思,我似乎也能觉察得到。”

“开始我把大山哥只当恩人看待,毕竟我这条命是他捡来的。这个恩比山大,比海还深。”

“随着时间的推移,大山哥为我的伤腿和寻找弟妹的事,费尽了心思。虽然不随我愿,但他为了我,受了很多苦。我心中除了感恩之外,又有了一种难以出口的爱。”

“嫂子的到来,把我心中爱的火苗泼了一盆凉水。干妈,我真的难以接受。”

“扯远了,那只是我的一点小心思。我的想法,干妈你可能看得出来,我和大山哥之间的情谊,只是隔着一层窗纸而已。”

“大山哥不知怎么想的,他可能不爱我了,否则,自从他和嫂子结婚后,怎么见了我总是冷冰冰的?”

“大山哥。你是不是嫌弃我了?你要是不爱我,也要给我一句利索话呀!我不是狗皮膏药,非黏着你不行。我可以远走高飞,是苦是难我一人扛着,你就别操我那份心了。”

“当初,你为什么把我捡回来呢?还不如让我慢慢离开这个世界,也算人生的一个解脱吧。”

“为了治疗我这只受伤的腿,你冒着零下二十几度低温,将我背到邻村的医生家里治疗。”

“你的脚冻伤了,肿得像紫萝卜一样。当我心疼地哭泣时,你却哈哈一笑说:‘妹子,怕啥呀,哥哥又不是泥捏的,就是哥哥冻掉两只脚,能保住妹妹一只腿,我也心甘情愿了。’”

“回家的路上,医生怕伤了我的腿,让你将我抱上。你毫不犹豫地用双臂托着我,一直托回了家。”

“当你脱了上衣时,两个臂膀又红又肿,我难受得要死。你却又笑道:‘哥哥死不了的,有这么好的妹妹,我才不舍得死呢。’”

“虽然你说的是几句宽心话,但我知道,你的那份痛是难以忍受的,痛在你身上,也痛在我心上。”

“当我躺在你的怀里,那种温暖感,用语言是无法表达的。我深知,你也深深爱着我,除了哥妹那种爱,还有更深层次的那种。

“你托着我艰难地走在雪窝子,每迈一步,都要付出极大的勇气和力气。咱俩的心想的都是一样的,那种情,那种爱,又是那么地激烈。就连心跳和呼吸的节奏也是那么地和谐一致。”

“我亲爱的哥哥,你感觉到了吗?我对你是真心的。你和嫂子的结合,可以说是天大的好事,我本应高兴才是,可我怎么高兴不起来呢?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吗?”

“我心中那种解不开的疙瘩,可能都是因为嫂子的到来引起的。嫂子可能一点也没察觉到,情感这东西,虽然看不见,摸不着,却像一根钢针穿透了我的心。”

“嫂子,有些话不能明说,只能用泪水浓墨洒泼于纸上。我对你既同情又憎恨。同情你和我有相同命运,憎恨你夺走了我对大山哥那份执着的爱。虽然不可能实现,但却深深埋在我心中。”

“嫂子,你和大山哥结合了,即便我心中有种无法解脱的痛苦,但我必须面对现实,祝愿你二人白头到老,和睦相处。”

“嫂子,不要怨恨我,人的一生相遇不容易,好好珍惜把,我把你和大山哥对我的爱铭刻在心,永远不会磨灭。”

“干妈,大山哥和嫂子,我要离开这个家了,因为这个家本不属于我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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